第０１章

　　董平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打着转。红色的烟头一
明一灭，伴着他略显焦躁的呼吸，使这座小林子平添了一丝诡异。

　　已经十二点多了，远处一栋栋宿舍楼里的灯光次第暗了下去，可是董平不想
回去，今天已经是他数不清多少次的被拒之门外了，医院、药厂，他跑了无数，
招聘会也去了无数，可是却始终也找不到一份工作。

　　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而小敏也已经以实习的名义进了那家大医院，小敏
为什么能进去，董平心里明白，小敏也明白，只不过两个人从来都不说。是的，
小敏长得漂亮，校花，所以她可以很容易的就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对于一
个马上要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最想得到的莫过于一份好的工作，所以她进了那家
著名的大医院做了见习医生。

　　可是自己呢，该怎么办？

　　董平的家里世代行医，到父亲这一辈已经有十三代了，董平虽然从小就对做
医生不感兴趣，可是耳濡目染之下，也得了爷爷的几成真传，高考时更是顺从爷
爷和父亲的意愿报考了这所医科大学的中药学专业。虽然不爱这个专业，但是既
然上了，也就不后悔，可是现在大学就要毕业了，却突然有些后悔了。

　　毕业了怎么办？回家吗？不，不能回去，不能让爷爷失望，不能让村里人瞧
不起！

　　可是如果要留下的话，他需要一份工作。

　　“实在不行，难道要去卖身？”董平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个想法来，却很快笑
了，“扯蛋！什么时候我也这么没出息了！”

　　可是现在除了卖身还能卖什么？中药学学士的证书人家看不上，毕竟这是北
京，水太深了，他倒是选修了双学士，毕业的时候应该还可以拿到一个管理学学
士的学位，可是那就有用吗？谁会让一个刚毕业大学生从事管理工作呢！

　　那该怎么办呢？董平又掏出一支烟点上，小敏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来了，
“哥哥，你不要急，慢慢来，我相信总会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让你一展才华的！暂
时找不到工作也没事，我养着你！”

　　小敏这话当然是好意，董平也知道她确实深深地爱着自己，甚至胜过爱她自
己，但是小敏不知道，她这句话对董平的伤害有多大。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孩子，
都不会允许自己靠女朋友生活。

　　董平是个有血性的男孩子，或者应该说，他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难道要去给别人当保镖？董平练过武术，从小就跟着邻村的师傅练，一直到
十五岁考上县里的高中，后来他那位师傅开了一家武术学校，现在越来越大发，
据说每年都会有不少外国人去拜师，大家都说，他的武功很高。可是师傅亲口跟
董平说过，“你的天份比我高，如果你能一直跟着我练下去，将来我可以让你得
全国冠军！”

　　当时董平深爱武术，他喜欢那刚柔并济的一招一式，但是爷爷更希望他学医，
将来可以继承家里的衣钵，所以董平没的选择。

　　但是董平不想去给别人当保镖，他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这件事说起来有
些搞笑，一个从小酷爱习武的人说自己不喜欢打架，这有点滑稽，可是事实就是
这样。

　　又在林子里转了半个多小时，对于找工作的事，钟平还是毫无头绪。

　　徐步走到小树林的边上，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这里。这是曾经的伊甸园，就
在两年前，每天晚上的十一二点钟，还可以在这里听到那一声声压抑在喉咙里的
性感的呻吟，那是恋人们在办事，后来随着廉价小旅馆越来越多，这里已经被恋
人们抛弃了，董平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看到过以前随处可见的避孕套了。如今的
伊甸园空无一人，只有董平孤单的身影在它的边缘徘徊。

　　董平和卞敏一起到这里来过无数次，卞敏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也知道
董平想干什么，可她还是来。不过董平却不忍心在这里要了她，每次动情地时候，
董平总是告诉自己，等等吧，急什么，该你的总是你的，跑不了，也飞不了！

　　从墙头上翻过去，是一条通往一个家属院的路，本来就很安静的小路此刻寂
然无声。

　　去街上的夜店买了两瓶啤酒，董平把它们全部启开，一手拎一瓶，又重新走
回来。在寂静的小路上，董平觉得仿佛自己的每一落足，都带来一丝细微的回音，
黑色的外套把他裹进了更黑的黑夜，浓浓的，甚至看不清他还睁着眼睛。

　　第一瓶酒喝完了，董平把酒瓶随意的扔开，喝第二瓶，第二瓶也喝完了，就
已经没有酒了，董平拎着空酒瓶倚在墙上看漆黑的天空。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的马达声，继而有灯光打了过来，董平遮住自己的眼睛，
然后干脆把头也靠到了墙上。汽车径直的从董平身边开了过去，路况不太好，那
车开的速度很慢。董平还在想这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才回家，那车却在前面停下来
了。车门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踉跄的钻出车子，刚走到墙边已经忍不住吐了起
来。

　　董平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吐，声音、气味都相继传了过来。奇怪的是，他今天
居然没有感觉到恶心。+ ｋ董平最讨厌的就是吐酒的气味，那甚至可以让他把隔
夜的饭都吐出来。所以董平从来不让自己喝醉，尽管他知道，喝醉了的人就什么
都闻不见了。

　　停了一会儿，她吐的差不多了，就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双手支地，不停的喘
着粗气，好像，还有哭声。

　　董平定定地看着她，等了一会儿，她还没有起来，哭声却越发大了。

　　随手扔掉手里的空酒瓶，董平冲她走过去，来到她的面前，董平凭着感觉绕
开秽物，伸出手递给她，“起来吧，地上凉。”

　　那女人看了看董平，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而是继续哭。

　　等到她的哭声小了，董平又伸出手，那女人看了看她，终于说话了，含混不
清的话音里还带着一丝哽咽。

　　“你是谁，干吗来管我？！”

　　董平听了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往回走。

　　“回来，把我扶到车上去。”

　　董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天色太暗了，根本看不清眉目，只是像夜色一
样漆黑的一头长发还恍惚可见，因为它比黑夜更黑。

　　对于一个喝醉的女孩子，董平也懒得去计较她的语气了，他走过去，把手伸
出来，那女人把左手交给他，右手撑地，想借力站起来，可是她显然没有这个力
气了。董平放开她的手，绕到后面搭手把她抱起来，放回驾驶座上。

　　“你现在不能开车，最好打个电话给你的朋友，让你的朋友送你回家。”

　　董平说完转身要离开，却听见她自言自语的说着：“朋友？我没有朋友！他
们不是我的朋友，都不是！”

　　董平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怜，深夜里一个人喝闷酒，喝到醉，
喝到吐，却没有一个人关心，甚至连一个送她回家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人，哪怕
她开着最豪华的车，住最豪华的别墅，她也是可怜的，比自己这个找不到工作的
人更可怜。因为自己还有爱人，有朋友，显然她没有这些。

　　董平拉开另一边车门，坐了进去，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抽吗？”

　　那女人醉眼惺忪地看了一眼，醉笑着摇摇头，董平叼到嘴里点着，重重的抽
了一口，然后吐出大团的烟雾，伴着仪表微亮的光，仿佛整个车内的空气都浑沌
起来

　　果然，她咳嗽了两声，董平猛抽一口把烟丢了出去，“你要是信得过我，我
送你回家吧，但是我不会开车。”

　　女人笑了，笑声里有一丝轻蔑，“你送我回家？”

　　“对，我送你回家。”

　　“好，好，你送我回家！”吐酒带来的一点清明仿佛又已经被醉意给掩埋了，
她说的话越发咬词不清，不过那话里的一种说不出的意味让董平觉得她还没有完
全醉。至少心还没有醉。一个喝醉了的人，是无法用短短几个字表达那么多种复
杂的感情的：有迷惘，有疼痛，有不甘，有怀疑，有愤怒，有堕落。

　　董平从那边把她抱下车，扶着她勉强站好，伸手拔了钥匙，再把车门关上，
然后让她把电子锁锁好，她摸索了半天才在遥控器上按下两个键，车子传来警示
音，董平蹲在她前面，招呼着让女人趴到自己背上，两手交叉搂住自己脖子，然
后双手收紧了她的双腿，站了起来。

　　“车子就这样吧，不过明天你最好一早来把它开走，不然会挡道的。”

　　这片住宅区的路曲曲折折，董平只好不停的问她，她总是答不了两句就趴下
不说话了，两条滑腻的手臂也好像失去了搂住自己的力量，顺着脖子不停向后松，
董平只有束紧了她的腿，不停地向上颠，把她颠回自己背上。但是她穿的是一条
紧身长裙，每次束紧她双腿，裙子就会勒紧了，她觉着疼就会下意识地挣扎两下，
使得董平把她背到目的地之后已经是一身大汗。

　　从她的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董平把她一下子撂倒在沙发上，自
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掏出一根烟点上，他才转过身来看看她。

　　这女人真漂亮。秀气的脸蛋上一片娇红，高挺的鼻子发出略显粗重的呼吸，
嫣红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打着卷的长发垂到了脸上，遮住了半边脸，长长的
睫毛时不时眨动一下，这一切看上去倒是显得比小敏还精致几分。

　　董平站起来先去把门关了，接着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她摇醒了。

　　“喝杯水，不然酒精会把你烧坏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量着董平，然后接过水杯去喝了两口又递回来。

　　“你长得蛮帅的嘛，干嘛不去酒吧里找一夜情，还用得着蹲在路边等着喝醉
酒的女人。”

　　董平接过杯子，闻言笑了笑，“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把杯子放下，摁灭了烟，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没有擦就走出来。女人一直
看着他，他走到她面前掏出一根烟点上，“我走了，你记得明天一早去把车开走，
不然会影响人家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董平听见她说：“你回来！抱抱我！”

　　董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口中吐出大团的烟雾，“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

　　董平说完转身要走的时候，女人却又一次叫住了他，“别走！回来！我想和
你做爱！”

　　董平笑了，他走到女人的面前弯下身，拂开遮住她面颊的头发，“你真的喝
醉了！”

　　她却一下子打开董平的手，“谁说我喝醉了！寂寞的女人是喝不醉的！”

　　“但是寂寞会让人丧失理智，那并不比喝醉好多少！”

　　女人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但是眼神却令人心碎。她伸出双手，“把我
抱起来！”

　　董平转身把烟摁灭，把她拉起来，然后松开手。她摇晃了两下，站住了，却
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她始终笑着，先是外套，然后是碎花长裙，乳罩，内裤。脱裙子时她跌坐在
沙发上，但是很快又自己站起来。

　　终于全裸了，她甩甩头，弄开有些乱的头发，摇摇晃晃地站着，看着董平，
“我美吗？”

　　“美！”

　　“你心动了吗？”

　　董平又摸出一根烟点上，“心动了！”

　　她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雪白娇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皎洁的光。董
平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继续看下去，转过头大口抽烟。

　　“心动了？！哈哈，哈哈哈！是啊，你也心动了，他们都心动了，每个男人
都跟我说，‘我为你心动’，哈，你们就是一群动物！只会对漂亮的女人心动，
只会为了女人的裸体心动！”

　　董平没有说话，也不敢看她，等她稍稍平息下来，刚想说话，她却接着说：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转过来！”董平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入目是高耸的乳房上两点嫣红，在一片娇嫩乳白的肌肤上，这两点嫣红是如
此触目惊心，让人不禁心动神摇。

　　董平悄悄向下压了压喉结，抽了一口烟，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你很迷人！”

　　她笑了，这醉意熏熏的笑为她平添了几分小女人娇憨的味道，“我还很有钱，
你知道吗？”

　　董平想起她的车子仪表上那个保时捷的标志，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
点了点头。

　　“有很多男人在追求我。”

　　董平笑笑，“这很正常！”

　　“我还是处女。”

　　董平不说话，回身把烟摁灭了，却没有转过身来。

　　“对于我来说，把我的第一夜给谁都一样，反正都是陌生人，呵呵，认识了
七年了却还是陌生人！没有人愿意跟我谈心事，大家都在恭维我，夸我漂亮性感，
夸我年轻有为，男人都是奔着我的人民币和裸体来的，女人当面夸我背后却咒我
早点死。哈哈，我干嘛要便宜他们！”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至少你不会咒我死！”

　　董平转过身来还没有说话，她却一下子扑上来，“抱紧我，抱紧我，我想和
你做爱！”

　　两团粉腻压在胸口，让董平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他伸出手，抓住她光裸
的肩膀，把她稍稍拉开，笑了笑，“你等我一下。”

　　董平到洗手间弄湿了一条毛巾，没有拧，就这样淋着水拿回来，她还愣愣地
站着，看着董平拿着滴水的毛巾走过来，为她擦脸。

　　冰凉的水顺着脖颈滑下，有几滴流到乳头上，汇聚成一个更大的水滴，就这
样悬在那里，娇艳的乳头在灯光下折射出红宝石的光芒，直到那一滴突然滴落。

　　女人只感觉冰凉的毛巾敷在了自己脸上，那丝冰凉顺着身子向下游走，自己
火热的身子上突然流淌的这些河流是如此惬意，仿佛夏夜里这一丝冰爽突然打开
了她的生命之门。

　　擦完脸，董平把犹自滴着水的毛巾递给她，自己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根烟。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半夜里一个人呆在外面吗？”

　　她摇摇头，看着董平。

　　“先把衣服穿上吧！如果和你做爱，我会选择自己亲手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那样比较有征服感。”

　　她坐了下来，但是却没有穿回衣服，只是用裙子稍稍盖住下身。董平没有看
她，自顾自地说自己的。

　　“我的家在农村，那里很贫穷，我的爷爷、爸爸都是医生，我们家祖辈行医，
到我这儿是第十四代，我是我们村子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我学的是中药，我女
朋友学的是外科，我们今年都是大四，她已经上班了，因为她是女孩子，长得漂
亮，所以就得到了一份别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工作。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工作，
她说，让我不要急，她养着我，呵呵，这话让我很难受，我更加努力的找工作，
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半夜翻墙跑出来买酒喝，碰巧就
遇到你了。就是这些。”

　　“你说你很寂寞，我相信是的。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女孩子放纵自己的
理由。你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去洗个澡睡吧，我走了。”

　　董平站起来在烟盂摁灭烟头，刚刚要走，却感觉一具火热的身体抱住了自己。

　　“不要走，今天晚上我需要你。我们都有太多无奈，为什么不能把这些抛开，
让自己放纵一下呢，我们都需要一次这样的放纵！或许，过了今晚，我们就是两
个陌生人，但是今晚，是我们人生的交集。留下来，好吗？我们做爱吧！”

　　面对一个生香活色的裸体美女，开口要求你留下来两个人做爱，没有多少人
能够克制住自己，但是多年来形成的很好的自制性使得董平冷静的说出了“我走
了”，可是这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哪一句“我们都需要一次这样的放纵”却让董平
心里的火焰又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她转过身，同她对视着。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熊熊的欲火，董平猛地闭上
眼睛，一抄手把她抱了起来。

　　一把拧开卧室的门，董平把她轻轻的放到床上，“你会后悔吗？”

　　她笑了，笑得无比妩媚，眼睛弯成一个别具诱惑的月牙儿，接着伸手扯过被
子，把自己的娇躯裹进了米黄色的棉被里。

　　董平伏下身去，把她露在外面的一只小脚丫抓在手里，轻捻了几下，就见她
的脸上腾起两朵红晕，同时一甩脚挣开董平的手，缩回了被子里。

　　董平觉得自己快要被胸腔中的一把火给烧焦了，但还是慢慢地脱着自己的衣
服。她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董平，直到董平动手脱内裤了，才倏地一声把脸缩进
了被子里。

　　赤条条地站着的董平看着被子塑成的美丽线条，笑着一把扯开床尾的被子，
钻了进去。

　　“啊！”

　　她吃惊地叫了起来，同时掀开被子探出头想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可是董平已
经牢牢地抓住了她的一双小腿，让她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只是徒劳地露出更多
娇嫩的肌肤而已。

　　董平索性一把掀开被子，把它甩到床下去，这时两个人才是真正的赤裸相对
了。

　　像是事先演练了无数遍一样，两个没有一点性经验的人彼此贴紧了赤裸而火
热的身体。董平一只手在她的身体上到处游走，一只手抓住一边的乳房用食指指
肚在鲜红的乳头上研磨着，而脸则伏在她另一边胸口，牙齿在鲜嫩的新剥鸡头上
轻轻啮咬着。

　　她很快就轻轻地呻吟出声，编贝玉齿紧紧咬住下唇，双目紧紧地闭上，双手
下意识地抚摸着董平的头发。

　　突然，她的声音猛地一颤，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把一声高亢的呻吟压在
了喉咙里，接着董平觉得自己贴着她毛茸茸阴部的地方一湿，然后她就没有声音
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就是女人的高潮吗？董平不知道。他直起身子，看着那汪被打湿了的处女
地。

　　漆黑而柔顺的毛发此时静静地覆盖在女人的阴户上，上面零星的水滴折射出
炫目的光，两半鲜嫩的蚌肉紧紧地合拢，只余一线瑰红。而此刻，蚌口泛着水光，
显示着她在不久前的幸福。在这一切的中央，是那颗略显红肿的相思红豆。

　　董平伸手轻轻一碰，她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别，别碰！”

　　“你真的很美！”董平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阴毛，把它们捋顺了，才抬起头笑
着对她说道。

　　“嗯。”

　　她没有说话，只是以一声呻吟作答。

　　董平好像也已经感觉到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空洞无力，甚至比不上一下
轻轻的碰触。他没有再说话，伸手捋了两下已经硬挺的想要爆炸的阴茎，然后对
准了蚌口。

　　董平一下子刺进去，她“啊”的一声半仰起上身，伸手捞住董平的胳膊，却
又重新闭上眼睛，慢慢躺下去，“轻点，我疼。”

　　这一下刺进去将近三分之一，对于一个初经人事的女孩子来说，疼痛是难免
的了，所以董平暂时停下了。他重又伏下身，亲吻着她的腹部、胸口、乳房，直
到她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才又挺动胯下，向前捅了捅，却感觉一片弹性
极好的薄膜挡在了龟头前进的道路上。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出声来，事实上，因为刚才的一次小爆发，加上此刻情动
已极，她的阴道内已是湿滑异常。

　　一使劲捅破最后一层障碍，董平的阴茎一下子又进去了三分之一，她的身子
猛地一震，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倏地袭上脑际，迅速把她的意识淹没了。

　　董平却感觉酣美异常，此时阴茎好像顶在了一处柔腻的花瓣上，龟头顶进去
被它紧紧地裹住，那一处花瓣好像在不停的蠕动吸吮着，几乎就在顶上去的同时，
董平只觉脊背一酸，阴茎已是忍不住张口狂吐。烫热的喷射物浇在花瓣上，让她
在疼痛中仍然忍不住身子打了个激灵。

　　董平感觉自己的阴茎渐渐软下来不禁有些懊恼，但是他舍不得立刻拔出来，
而是轻轻地伏下身子，张口含住她的一片嘴唇。此时疼痛稍止的她也主动地含住
董平的嘴唇，两人动情地吻起来。

　　等到四片紧紧纠缠的嘴唇分开，董平的阴茎已经又硬了起来。其实接吻的时
候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阴道正被一点点涨大的阳物撑开，那种感觉又酥又痒，煞
是难熬，竟然渐渐盖过了疼痛。

　　董平感觉滑腻的阴道紧紧地箍住自己的阴茎，使它不能如愿涨到最大，而且，
竟然会有一点疼痛的感觉。龟头顶住的那团嫩肉还在不停的蠕动，让董平觉得心
痒难耐。

　　从轻轻的抽动到大开大阖的狂飙突进，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她却好像
已经很快适应了这种节奏，瑧首无意识地摇摆，牙齿虽然咬住了下唇，但是仍然
忍不住大声地呻吟，乳头红的像要渗出血来，双手更是紧紧地绞住床单。

　　她柔腻的纤细腰肢频繁地摆动，屁股随着董平的节奏不断抬起又落下，两个
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董平紧紧把住她的腰，身子快速地起落，她的双腿已经盘
在了董平背上，脚趾紧紧地抿在一起，脚心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直到实在是忍无可忍，董平也就不再控制自己，很快憋了许久的生命精华就
一泻而下，一股无比畅美的感觉袭上了董平心头。而她在感觉到董平的阴茎突然
跳了两下之后，就突然挺直了身子，一边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僵住了一边打着幸
福的战栗。

　　停了一会儿，两个歇息过来之后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直到董平已经两
度喷发的阴茎在她花道内淫水的浸泡下重又硬挺起来。

　清晨醒来的时候，一束阳光打在你脸上，这是世上最朴素的幸福。

　　董平感觉自己睡梦中醒过一次，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觉醒，一束目光打在身上，
有一种焦灼的炙烤感，所以他醒了，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接
着睡去了。然后他就听到房内有人走动，接着便又进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真正醒来的时候，一束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隔着大大的落地窗仍然把他
的脸晒得有些微烫。董平坐起来，在脸上揉了一把，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床头柜上放着一沓钱，是整整一捆百元大钞，钱上面是一盒软包的中华烟，
下面压着一张便笺，董平把钱和烟放到一边，拿起那张便笺，上面是几行娟秀的
小楷：

　　“这是一万块，我们以后还是做陌生人吧！

　　这盒烟是一个朋友拉在我这儿的，你拿去吧，但是烟还是少抽一些好。

　　又：我做了早餐，你可以吃过再走。“

　　董平笑了笑，把便笺放回原地，他没有穿床前的粉红色拖鞋，那对他来说太
小了，便赤着脚下了地，昨晚随手丢开的衣服都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到了客厅的
茶几上，鞋子也在下面。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把衣服穿戴整齐了，董平伸手一摸，口袋里的烟盒
已经空了，想了想便回卧室拿了那盒中华打开，抽出一根点上，剩下的放到了外
套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四下打量着。

　　昨晚一直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房子装修得还真不是一般的豪华，完全
是电视剧里那些豪宅的规格，只是家具却不多，而且布置的独具匠心，显示出主
人独特的气质和修养。

　　无意中低头的时候，董平发现大红的地毯上有两片明显的灰尘，仔细一看，
正是自己昨晚弹的烟灰。

　　把烟摁灭了，董平随手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想找个东西清除一下，可是找
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却在餐厅发现一份已经备好的早餐。

　　早餐很简单，两个煎鸡蛋，一杯豆浆，几片面包，而且都已经凉了。董平笑
了笑，在餐桌旁坐下来。他确实是饿了，以至于只用几分钟就消灭了这点早餐。

　　顺手扯了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董平回客厅拿了外套就想要离开，走到门口却
又停下来，他从电话机旁边的便笺本上撕下一张来，然后回到餐厅里，一边把外
套搭在椅子上，一边摸起便笺旁的笔，刷刷刷写上一行字：

　　谢谢你的早餐，味道很好！只是量小了些，不够吃！

　　把这张纸压在她留下的那张上面，又把笔压在最上面，董平笑着打量了一遍，
才为她关好每个房间的门，然后打开房门出去了。

　　一出楼道，董平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阳光无遮拦地打在脸上，仿佛只
需要几秒钟就可以烧出几个泡，董平下意识地想拉起外套领子挡一挡，却突然发
现自己居然把外套拉在楼上了。

　　董平望着三楼的阳台叹了口气，心想幸好手机放到裤子口袋里了，上衣只装
了四十多块钱。几十块钱丢就丢了吧，只是可惜了那件黑色的外套了，那是去年
小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董平一边回复着小敏的短信一边往回走，已经快十一点了，小敏的短信也攒
了有好几条了：

　　哥：今天的阳光太厉害了，我出门居然忘了带伞了！等发了工资一定要先给
自己买瓶最好的防晒霜。

　　哥：你起来了没有啊？怎么不回我的短信？你今天怎么了，以前都是很早就
起床的。是不是不舒服？

　　讨厌！再不回我就打电话了啊！你知道我手机里只有五块钱了，欺负我舍不
得打是不是！没钱了你去给我充！哼，气死我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那好了，你接着睡吧！我刚才被主任抓到发短信了，
她还把我臭批了一顿，可恶的更年期老妇女！我关机了哦，省得待会儿那个老色
鬼又请我吃饭！

　　等绕道学校大门走到宿舍楼下时，董平感觉自己快要被晒焦了。他心里慨叹，
不过就是上了几年学，身子却娇嫩了起来，连一点阳光都受不住了。

　　打开宿舍门，就见李庆正在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董平抬头看了看上面，
“他们俩呢？”

　　李庆见进来的是董平，便回过头接着打字，“一早就走了，大概是出去找工
作去了，我没问。”

　　董平拿了脸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把脸盆往阳台上一撂，也不擦脸就拉
过一把椅子坐下，“有烟没，来一根。”

　　李庆没有回头，“桌子上呢，自个拿吧！”

　　董平起来抽出一根点上，又把烟和打火机放回去，“你今儿怎么那么邪乎，
十一点之前就起来了？”

　　“嗨！别提了！昨儿晚上我跟莉莉出去了，结果一大早她就起来说要去找工
作，你说我一个人还睡个什么劲！？就起来了呗！回来一看，好嘛！他俩也全起
来了，也是要去找工作！唉，这年头啊，一到大四，所有的浪子都金不换啦！”

　　董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刚才有电话找你，说是请你回来务必给他回电话，他说是什么檀郎
饮料食品公司，是不是你去人家那儿应聘了？我可先说好啊，找到工作可得请我
吃顿好的。”

　　“檀郎饮料食品公司？留下电话号码了吗？”

　　“没，在那个来电显示那儿，你自个查吧，九点多的时候。”

　　董平从郑方卓桌上拿过电话放到膝盖上，一查果然在九点多的时候有一个来
电。董平心急得就用手机拨过去，电话通了。

　　一个男人接了电话：“你好，这里是檀郎饮料食品公司科研部。”

　　“呃，你好，我是北京医科大学中药学院的董平，我同学说，你们打电话找
过我？”

　　“哦，董平同学你好，是的，是我找你。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是一家日资企
业，今年三月份刚刚成立，专门作饮料这一行，最近公司准备开发一系列女士专
用的饮料，它将是集饮料、保健、美颜等作用于一体的新型饮料。鉴于公司目前
科研实力有限，我们决定今年招进大批刚毕业的研究生和博士，本来我们对于本
科生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根据我们从贵校陈教授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你去年
曾经做过一个美肤品的项目，虽然最后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成绩，但是我们公司
认为你是一个很有创新意识的人才，而且，你从事的中药研究也正好是我们公司
目前所欠缺的，所以公司决定聘请你到公司下设的研究所任职，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您是说要我去做研究员？”

　　“是的，怎么样董平同学，感不感兴趣？”

　　“那，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你们能给我什么待遇？”

　　“公司会给你安排独立的实验室，实验室就在公司分给你的房子里面，所有
实验所需器械和原料一律由公司统一购置，然后发到你手上。你每月需要完成一
些分拆后的小实验，这是因为公司一些科研人员都是大学教授，他们没有充足的
时间来完成实验，当然，这些实验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在其他的时间里，你可
以自主进行研究，一旦有科研成果，公司将以收购的形式给与大额奖励。

　　至于你的待遇，是月薪三千，一旦有成果之后就可以涨到六千，刚才我也说
了，公司把科研人员的实验室和住房放到一起了，只要和公司签约，你将在望京
拥有公司分给你的一套一百二十八平方米二室一厅的一套房子，有一间卧室一间
实验室，只要不离开公司，那房子就归你使用。怎么样，我敢说，这是一般本科
毕业生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董平把烟摁灭，点了点头，“是，是很好的待遇。但是，能允许我考虑一下
吗？”

　　“没问题，你考虑好了就给我来电话。但是不要拖太长时间，还有几天我们
的招聘就结束了。”

　　“好的，您放心。一旦决定了我会马上给您去电话的。”

　　“那好，我等你电话，再见！”

　　“再见！”

　　董平把电话放回郑方卓桌上，又抽了一根烟点上。

　　“怎么样？什么待遇？”

　　董平把情况跟李庆说了一下，末了又说：“可惜是家日本公司！”

　　李庆“啪”地敲了一下键盘转过身来，“你丫少跟我整爱国青年那一套，日
本公司怎么了，你去赚日本人的工资，拿过来请我这样的爱国青年吃饭，这叫爱
国！懂吗？！”

　　董平笑了笑，没理他。

　　“去吧，老大，待遇不错！这年头，那轮的着咱们挑挑拣拣！你不信要是换
成老二老四他俩，都不用考虑就答应了！也就是研究员这活儿有点屈你的才，不
过，先在北京站住脚再说吧！”

　　董平点点头，笑着说：“哪有你舒服啊，直接就成了人民公仆了！哎，你那
事说好了没？是在驻京办事处还是回你们县？”

　　“办事处吧，我喜欢北京，虽然这儿很龌龊，但是咱本就是个龌龊的人，在
这儿混是如鱼得水呀！”

　　董平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站起来从桌上的背包里翻出图书借阅证装进兜里，
拍拍李庆的肩膀说：“走吧，现在估计开饭了，吃饭去，吃完饭我还得去图书馆
借几本书。”

　　“不是吧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也就是你，还能静得下心来，现在大四的
学生谁还去图书馆啊！”

　　“还有一个月，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能安静的看书了！”

　　“唉，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还是集中精力，为自己以后的夜夜春宵多储备
点粮草才是正事！”

　　说完李庆关了电脑站起来，“走了，吃饭去！”

　　　　　　　　　　***************************

　　第二天董平给那家公司回了电话，答应去那里工作，随后双方签了约，三天
后的周一，董平正式到公司报道，然后公司分给了望京小区的一套房子，确实如
科研部严经理所说的那样有一百二十多平方米，一间大卧室和一个更大的实验室。

　　房子里的生活设备一应齐全，实验室的器材也很齐全，只是原料还有待董平
开出单子交给公司采购。

　　几天之后的周六，几个哥们帮着搬了家，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一套被褥，
几件衣服，再加两箱书，很简单。董平之所以让他们帮忙，只是想找个由头大家
聚一聚而已。

　　小敏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在厨房里忙着做菜，莉莉她们几个在里面打下手，外
面就剩了董平他们哥们几个唏嘘着别离的话题。

　　“老二，你的工作忙得怎么样了？”

　　“已经定下来了，回成都，我妈给我走了走门子，进了一家中医院，一个月
能给个一千七八的，依靠着爸妈，也凑合着还算行吧。答辩完了我就走，玉婷跟
我去成都，她的工作等到了之后再说。”郑方卓接过董平递过来的烟，就着他手
里的火点上，然后才慢慢地说了一下自己工作的事。

　　“我靠！我们仨都留下了，就你回老家，你这叫脱离人民群众知道吗？小心
落了单被人劫色，到时候我们可不过去救你啊！不是说不够兄弟，实在是我们买
不起飞机票啊！”

　　大家都笑了，郑方卓也笑了，狠狠地在何勇肩膀上捶了一拳。

　　几个人正在互相取笑的时候，莉莉端着盘子进来了，“你们干什么呢！董平！
不是说让你们收拾出个吃饭的地儿吗，你收拾哪儿去了？”

　　其实这套房子倒是有一个小型的餐厅，但是却只有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显
然无法应付今天这种级别的宴会，于是蒋莉莉要董平他们收拾出一个吃饭的地方
来，可是董平他们只顾着聊天居然给忘了。

　　董平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屋里，然后就指挥着几个人把沙发搬开了，只把中间
的茶几留下，然后自己领头坐到地上，“就这样吧，咱们这叫席地而坐，文人雅
事啊！”

　　李庆他们也跟着坐在了地上，蒋莉莉扑哧笑了，“臭美的你！我看小敏免不
了跟着你过到野地里去，搭个窝棚春夏秋冬，那时才雅呢！”

　　“野地里好啊，我喜欢，野战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何勇的一句话立刻换来了蒋莉莉的报复，她伸手拧起何勇膀子上的一块肉皮
打着转，最后在何勇连声讨饶之下才松开了，却又拉了李庆一把，“你去把酒弄
开吧！”

　　董平忙说：“我来，我来，老三你坐。”

　　酒菜很快都齐了，满满地摆了一茶几，八个人跌坐着刚好围了茶几一圈。

　　“董平，还真有你的啊！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我怎么觉得跟和尚似的，
吃饭的时候还得打坐。嗯，你还别说，除了害怕菜汁滴到裤子上之外，还挺舒服
的。”

　　“你这就外行了老婆，咱们这叫席地而坐，吃完这顿饭，二哥就滚回四川去
了，我们这是跟他割席断交，省得他以后跑北京找咱们首都人民蹭饭来。是不是
老大，这总得有席才能割呀！”

　　何勇的话很好笑，换成平常，屋子里早就笑翻天了，但是今天却没有人笑，
就是何勇说到最后一句也跌跌撞撞起来。

　　很快，董平叹了口气站起来，“老四，你先把你那杯喝喽！”

　　“我喝，我喝还不行嘛！我早起忘了吃药了我！”说着他一张口，一杯啤酒
下了肚，旁边的蒋莉莉又给他倒上了。'

　　“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暂时先给倭奴打打短工，我是不会长久地干下去
的，三年之内，我肯定改换门庭。老二要回成都了，这也好，在父母跟前，有什
么事都能有个照应。小婷她一个女孩子为了你背井离乡，你可要珍惜。”

　　郑方卓重重地点了下头，却见梁玉婷的眼角一瞬间泪光盈动。

　　“老三我就不说了，他是根正苗红的新一代官僚主义代表。”

　　“别呀！老大，你不能给我定这个阶层啊！我充其量算是……”

　　李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莉莉扯了下衣服“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呀你！”

　　李庆不说话了，董平接着说：“剩下就是老四了，你能在中药厂找到工作让
我很吃惊，我以为北京的中药厂被我跑了一遍呢，没想到还是拉下了，被你小子
捡了个空子。好！只是销售这活儿不好干，尤其是在北京，你可得加把劲儿，别
给弟兄们丢人。”

　　“好了，今天算是庆贺我乔迁之喜，不他妈废话了，干杯！”

　　“干杯！”

　　从中午到晚上，郑方卓、李庆、何勇都喝得大醉，被各自的女朋友送回去了。
董平站在楼道口目送蒋莉莉扶着东倒西歪的李庆离开，自己也快要站不住了，但
是李庆的话却犹在耳边：“哥，以后我们几个就跟实验室彻底拜拜了，咱们那药
可就靠你了，你知道，兄弟我多想，以后泡妞的时候，能用上你亲手研制的‘春
心荡’啊！那个爽啊，我靠！”

　　“想什么呢？回去吧，唉呦，你看你喝的！”

　　董平打了个趔趄，幸好卞敏及时扶住了他。

　　“没事，咱们，回去！”

　　上楼的时候董平还想着终于在北京有了立身之地了，这下子可以放开心里的
包袱，把小敏拿下了，也省得她整天疑神疑鬼的，可是到了房里之后，身子一沾
床却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董平发现穿着睡衣的小敏趴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而自己身上的
衣服也已经换成了睡衣。这衣服是上周他和小敏一起去买的，是一对夫妻装，董
平还记得她当时挑了好久。

　　董平轻轻地挪动身子，想下床去找根烟抽，没想到他身子只稍稍一动，小敏
就醒了。

　　“你醒了，嗯，抱抱我！”

　　看着小敏撅着嘴一副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董平突然感觉到一阵温馨，仿佛
为了响应他的这种感觉，他的下身也很快就在睡衣上顶起一座小包。

　　他一伸手把小敏抱起来，自己倒在床上，让小敏趴在自己胸口，伸手捋了捋
她散乱的头发，同时把鼻子探到她脖子下面夸张地吸了一下，“小敏今天好香啊，
嗯？不对，这不是平常你身上的香味，说，抹了什么东西想勾引你老公啊？”

　　“讨厌，这是一个朋友送的高级沐浴液的香味，你怎么闻出来的？”

　　“呵呵，你不想想你老公我是什么人，中医世家董门第十四代传人！中医靠
什么，望闻问切，这闻可是排行第二的绝技啊！”

　　“胡说，闻是这个意思吗？！”小敏两只小臂平放在董平胸口上，两手相叠，
下巴就放在手背上，冲着坏坏地笑着的董平皱了皱鼻子。

　　“呦！你看我忘了我们家小敏也是学医的了，骗错地方了，抱歉，抱歉！不
过我可是还有一招闻香识女人的绝技，你还不知道吧？”

　　说着董平伸手在她可爱的鼻尖上拨弄了两下，弄得小敏忙不迭地拍打着他入
侵的手，好一会儿才撅着小嘴重新趴下来。

　　“闻香识女人？什么意思？是说你的鼻子很灵敏吗？”

　　“聪明！”

　　董平又伸手在鼻头上摸了一下，但是这次小敏没有露出美人薄嗔的诱人模样，
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出手反抗，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扑嗤笑了起来。

　　董平正摸不着头脑，就见小敏半仰起身，一手支在董平胸口，一手扯扯自己
胸口的睡衣，“就像它一样灵敏！”

　　两人的睡衣胸口上都绣着一只小狗，董平一看马上明白了，知道小敏怕痒，
就想出手哈她的肩窝，却突然发现随着她那只小手的扯动，绣着小狗的睡衣下面
也有东西跟着晃了起来。

　　“她居然没戴胸罩！”

　　董平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反映出这句话，心里不由得一荡。他现在闭上眼睛也
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一幅美景，宽大的睡衣下面不着一丝，两团失去了约束的粉
腻凸起随着她身子的摇晃不停地打着摆子，好像随时都会滴出水来，而皮肤上纤
细的茸毛和青色的毛细血管也仿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平下身刚刚硬挺起来的阳物马上立了起来，一下子杵在小敏两股间的嫩肉
上。小敏“呀”了一声，脸上腾起两片绯色，却不说话了，只是乖乖地趴下，手
指在董平的胸口上不停地划着字。

　　“敢说你老公像狗，看我怎么罚你！”

　　小敏闻言咬了咬下唇，眼睛媚得像要滴出水来，一眨不眨地看着董平，“那
你想怎么罚人家呀！”

　　这声音娇媚地让董平心头火起，他猛地一翻身把小敏压在身下，“就这么罚
你！”

　　董平急吼吼地把她的上衣撸起来，直到两个乳房全部露出才停下，一边伸手
揉搓着，一边说：“果然是要勾引我，居然连胸罩都没戴！”

　　小敏先是紧紧地闭起眼睛，听到董平的话才又睁开一条缝，“人家不戴还不
是为了方便你呀！谁想到你躺下就睡，怎么都叫不醒！”

　　从亲吻到抚摸，从抚摸到脱衣服，再到挑逗，这套程序董平已经走了很多遍，
却始终没有狠下心来要了小敏，他心里总是想，把最美的果实留到结婚那天再吃
吧，至少是等到自己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再说，而现在，董平已经下定决心解
开这个结了。

　　没有亲吻，没有抚摸，甚至连挑逗都省了，反正两个人此时都已经快要欲火
焚身了，董平只是把小敏的裤子连着粉红色的小内裤一起三两下扒下来，然后把
自己的裤子往下一褪，胯下凶物就已经在轻叩玉门关了。

　　在两片肥腻的蚌肉上磨了几下，董平却突然停下来，他伏下身子对着把眼睛
微微睁开一条缝的小敏轻轻呢喃了一句什么，然后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左侧耳垂。

　　龟头轻轻地挤开嫩肉，马上就感觉到了花道里的湿热与滑腻，花道壁上的几
根血管仿佛也在轻轻地跳动，好像是在庆祝这一个期盼已久的节日。

　　小敏尽管咬着嘴唇，却还是让一声轻轻的“嗯”逸出了喉咙，董平正要再接
再厉，这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在两人耳边响起了。

　　房间里非常静，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所以这突然响起的铃声倒把两人吓了
一跳。董平一听音乐声就知道是小敏的手机，转眼一看，它正在床头柜上嗡嗡地
载歌载舞，但是两个人却都没有去接，董平等到来电话的人自己挂了，这才松口
气，小敏却“扑哧”笑了，“就馋你，让你吃不着！”

　　董平笑着大叫一声“正式开吃！”便要把阴茎向花道里猛顶，可是还没等他
把话喊完，小敏的手机又响了。

　　董平无奈地看了看跳着舞的手机，把龟头从花道口退了出来。小敏满含歉意
地看了他一眼，欠了欠身子拿过手机。

　　董平就听见一个华丽的女声从手机里流淌出来，“小敏妹妹吗？我是毛毛。
你还没有起床吗？快起来，今儿姐妹儿带你去干一件特销魂的事儿，保证刺激！”

　　小敏放下手机笑着说：“是我一个朋友，毛毛，我让她开车来接咱们。”

　　“咱们？干什么去？我也去？”

　　“嗯！毛毛对我可好了，你去跟她见个面呗！认识一下。”

　　董平枕着自己双手，叹了口气，“好，不过嘛”，他猛地一下坐起来，然后
笑着扑到小敏身上，“咱们先把正事办完再说！”

　　小敏一边笑着抵挡董平的双手一边说：“什么正事啊！~~啊！~~好老

　　公！不行的！今天晚上好不好？要不待会儿会让别人看出来的！求求你了！
“

　　董平已经等了很久，现在对于他来说，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了。而且最近他虽
然顺风顺水，但是却总有一种危机感，因此在他的潜意识里总是认为，把属于自
己的东西尽快攥在手心里，这样才能踏实一点。

　　他一边把小敏意图并起来的双腿掰开，一边对准了目标，挺枪跃马就要插入，
小敏却一下子把他的命根子握住了。

　　“好老公，好哥哥，饶了人家吧！人家用嘴行不行，以前不都是这样嘛，你
很喜欢的，就忍一天，好不好嘛！”

　　看着小敏满脸求饶的神色，加上她那几声甜甜腻腻的“哥哥”，让董平的心
不由得软了下来。他心想：“晚上就晚上吧，反正跑不了。”

　　以前每次董平来劲儿的时候，最后大都是小敏用手帮忙解决掉，除非董平温
言软语地求半天，她才肯用嘴来帮董平泄火，那都是董平最畅快的时候。但是今
天小敏主动提出用嘴来服务，到最后董平虽然把心里的欲火全都泄出来了，但是
心里

　　却总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邪火，结果刚完了事，董平的下身就又支起了小帐
篷。

　　最后两人分别洗了个澡，还没等后洗的董平穿好衣服，小敏已经接到电话，
说是那个叫毛毛的女孩子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两人下了楼，来到小区门口，远远的董平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火红的敞篷跑
车，一个戴墨镜的女孩子正在里面抽烟。

　　看见两人走出来，车门“啪”的一下打开了，那个女孩下来车，冲两人走过
来。她看见小敏和一个男孩一块儿，明显的狠狠打量了一眼，但是却马上迎上来，
一边摘下墨镜一边伸出了手。

　　“你好，我就是传说中的尤物，毛毛！你是小敏的男朋友吧？”

　　刚才还对这个叫毛毛的女孩一肚子气的董平闻言不由一笑，“你好！我是董
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称尤物的。不过，你当的起这个称号。”

　　这个叫毛毛的女孩确实给了董平一种惊艳的感觉，穿着平跟运动鞋的她跟一
米六六的小敏并肩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甚至比小敏高出半头，而且身材玲珑有致，

　　前凸后翘的恰到好处，胸部虽然看上去极丰满却不给人突兀的感觉，而是和
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相得益彰。她上身穿一件白色Ｔ恤，下身一条满是破洞
的牛仔裤，行动间隐隐可以看见白皙的大腿。她的脸蛋儿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
出来的公主一样完美，鹅蛋儿脸，俊眼修眉，白腻而红扑扑的两个小腮帮一笑就
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留了一头碎短发却在左耳鬓那儿插了一根簪缨状的东西，
通体火红却在尖儿上有一点明黄，衬得她越发美艳不可方物。

　　这还真是个绝代佳人呢！

　　谁知毛毛却对董平的恭维不屑一顾，“切！傻眼了吧！没关系，我不怪你，
在这北京城，哪个男的见了我不跟丢了魂儿似的，要不姑奶奶我敢叫尤物吗！”

　　“行了，”说着她一拉小敏的手，“我跟我的小敏宝贝儿走了，我们姐妹儿
今儿有事，就不带你玩了啊！”

　　说着她就扯着小敏的胳膊让她上车，小敏却一把把她带住了，“别呀，毛毛，
我们说好了今天一块儿出来的，把他撂下算怎么回事啊！”

　　董平忙笑着说：“算了，你们玩去吧，我正好想自个儿看会儿书。”

　　小敏闻言却扯着毛毛走过来，另一只手拉起了董平的左手，然后噘着嘴看着
毛毛。

　　毛毛撇撇嘴说：“可是我这车只能坐两个人哪！你总不能把我挤兑走吧！”

　　小敏笑着说：“好啊，好啊！我们开你的车，你打的。”

　　毛毛伸手猛地在小敏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操！你丫还有没有良心！”

　　然后她看了董平一眼，刚想说话，小敏却一边拍开她的手一边说：“我坐中
间嘛，他坐边上！”

　　毛毛看了小敏一眼，一摆手说：“姑奶奶这车自从买了，还是第一回让男人
上！”

　　说完她转身拉开车门自己上去了，小敏闻言赶紧拉起董平的手往那边车门走，
本来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坐这车的董平听到毛毛的话却不由得一愣神，就被小敏
扯着上了车。

　　毛毛把车子开得飞快，加之七绕八绕，最后连董平都不知道车子已经到了哪
里

　　最后车子在一条安静的小街上停下来，毛毛带着两人走进一家叫做岸芷汀兰
摄影沙龙的三层小楼，进门之前，毛毛自豪地用大拇指一指，“进来吧，这是姑
奶奶我的地盘儿！”

　　董平注意到沙龙门口挂着“暂停营业一天”的牌子，走进去一看，几个打扮
得很另类的男孩子正在搬一箱一箱的往楼上搬东西，看见毛毛进来都急忙打招呼。

　　毛毛摆摆手，“云昕在哪儿呢？”

　　其中一个穿着西服留着长发的男孩子回答说：“云昕姐在楼上。”

　　毛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带着董平和小敏上了楼。

　　到了楼上，她让董平两个人在客厅里先坐着，然后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垂着
布帘的房间，董平和小敏只好坐在外面客厅等着她，董平赶忙趁机问小敏是怎么
和这个叫毛毛的女孩子认识的。

　　小敏嬉笑着抱住他的胳膊，“我刚上班的时候，有一次中午该我值班，她突
然就闯到我办公室来，说是想找人聊天，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她对我很好的，你
不用担心。”

　　董平抽出一根烟点上，没有说话，只是看到小敏的眼睛一幅探询的神色，这
才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问问。”

　　不一会儿，毛毛出来了，和她一块儿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子，
她的长发松松地挽在一侧，满脸都是笑容，乍一看不过就是比一般人略微的漂亮
一些，但是你却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尤其是她那略带些慵懒
的神色和那双闪着平淡笑意的眼睛。

　　远远地她就伸出手来，“你们好，欢迎来到岸芷汀兰。我是这里的老板兼摄
影师，我叫慕容云昕，你们可以叫我云昕。”

　　董平和小敏也站起来，和她握了握手，“你好，我是董平，这是我的女朋友
卞" 敏。”

　　这时毛毛绕过来在小敏肩上拍了拍，对慕容云昕说：“行了，别寒暄了，找
时间再聊，你现在可得赶紧给我调颜料去。”

　　慕容云昕笑了笑，眼睛弯成一个很温馨的弧度，“那好，你们先在这里坐一
会儿，想喝什么让毛毛给你们弄，我先去忙了。”

　　董平站起来笑着说：“好，你忙你的，我们坐一坐就可以了。”

　　慕容云昕笑着转身进去了。

　　毛毛拿来两罐可乐放到客厅的小几上，然后一下子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云
昕姐是北影摄影系的高才生，毕了业之后就在这儿开了这家摄影沙龙，我跟她认
识好几年了。”

　　然后他指着董平问小敏：“他怎么大热天儿穿着这么一身行头，不热的慌啊！”

　　小敏看了看董平身上的黑色外套，笑着说：“这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
想穿我也管不了。”

　　董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现在不是到处都有空调嘛，不热。”

　　董平确实很珍惜这件外套，原来的那一件他不可能也不想去要了，所以他就
找机会去一家专卖店又买了一件完全相同的外套，虽然这件外套和小敏没有什么
关系了，

　　可以说是一件假货，但是他还是觉得，穿着它，就等于把小敏带在了身边。

　　可能是因为黑色的外套本身就不容易看出新旧，也可能是小敏根本就没有关
心

　　这些，所以她还以为这就是自己送给董平的那一件。

　　毛毛听了小敏的话狠狠地在董平身上打量了几眼，才转过头去跟小敏说：
“待

　　会儿我要干一件惊动整个北京的事儿！“

　　小敏好奇地看着她，就连董平也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她站起来，闭着眼睛动
情地说：“我要告诉人们什么叫色彩。”

　　“什么叫色彩？”小敏转过头看了看董平，一脸的懵懂。

　　董平也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但是却没有问，只是静静地抽自己的烟。

　　“嗨，你先别问了，下午就知道了。”小敏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一个上午毛毛就坐在那里跟小敏小声地说笑，董平坐在一边看报纸，楼下的
人没有上来过，房间里的人也没有出来过。

　　中午小敏打电话叫了饭菜，这时才把房间里工作着的两个人叫出来，一个是
董平刚才见过的慕容云昕，另一个也是一身工作服，她把自己包裹得甚至比董平
还严实，工作服的每一个扣子都板板正正地扣上，而且无论看谁神色都是冷冷的，
这倒是使她看上去别具一种冷艳美。

　　慕容云昕介绍说她叫林皑，现在还在中央美院读书，今天是被请来帮忙的。
董平向她伸出手去，她却拒绝了董平的手，只是点点头就错身而过。

　　吃饭的时候，只有毛毛不时地说上几句什么，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话，一直到
吃完饭，几个人把东西收拾了，这才坐下来聊了几句天。

　　一说话就显出了慕容云昕的与众不同，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别具一种
令人心动的力量，这使她很快就掌握了谈话的节奏。

　　她不时地与除了林皑之外的几个人讨论各种问题，使每一个人都不至于被冷
落，而且她说话的逻辑性非常强，会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董平很少说话，倒是
小敏不停地说一些自己的看法，这时慕容云昕则很好地转变成了一个倾听者，她
的笑容很迷人，

　　倾听的时候他会微微侧着身子，这时的她简直就是优雅与知性的女神。

　　毛毛是另外一个挥斥方遒的人，将她张扬的个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而林皑
则一言不发。

　　下午三点的时候，陆续来了一些人，毫无例外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美女。毛
毛一一把她们介绍给董平和小敏。

　　柳涵，中央戏剧学院大三学生，标准的江南美女，小小巧巧的很可爱；周萍
萍，" 北航空中乘务人员，也就是俗话说的空姐，性格开朗，气质极好，她和毛
毛关系特别好，两人一见面甚至旁若无人的接了一个吻才相拥着坐下；钱美美，
职业模特，身材极好，董平目测她的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加上穿着后跟极高的高
跟鞋，所以看上去甚至比董平还显得略高些。

　　估计是她们的这种聚会里很少出现男人，所以几个人上来后，毫无例外都是
把目光投聚到董平身上。

　　果然毛毛马上下了逐客令，她说她们要开始工作了，要董平先下去。

　　董平不好说什么，只好起身下楼。谁知他在楼下只坐了两根烟的功夫，小敏
就

　　小脸通红地跑下了下来。

　　“怎么了？”

　　“她们，她们在化妆。”

　　“化妆？”

　　“嗯，她们，”小敏看看四周没人才小声接着说，“她们要去裸奔！”

　　“嗯？裸奔？！”

　　董平抬头看看楼上，两手捧住小敏通红的脸，“她们要你参加？”

　　小敏的脸越发红了，看到她的表情董平反而笑了，“傻丫头，你不参加不就
完了。咱们走吧。”

　　说完董平牵起小敏的手转身要走，小敏拉住董平，“别！我，咱们就这么走
太不礼貌了！”

　　董平笑着把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没有什么不礼貌的，道不同不相与
谋。”

　　“还是，等等吧。”

　　“好，听你的。”

　　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两个人在楼下坐着聊天，直到楼梯上传来一声
“咦！

　　你们没走？“

　　说话的是慕容云昕，她还是那身工作服，只是上面沾了五颜六色的斑斑点点。

　　她来到两人面前笑着说：“我们都以为你们走了呢。”

　　董平把烟摁灭，“如果我们就那么走了的话，太不礼貌了。”，

　　“呵呵，没有什么的，把小敏吓着了吧？就是几个孩子，非要弄点惊世骇俗
的事，我也没办法，只好陪着她们疯。”

　　“哪里呀，小敏跟我说了，她们弄这个是为了宣扬中国的古典文化嘛，用金
木水火土的五行之说来诠释奥运，我看比那五个吉祥物还更有意义。只是，这个
行为嘛，我觉得有些过激了。”

　　慕容云昕听了笑笑，“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拿点饮料。”

　　董平忙伸手虚拦一下，“不必了，知会了主人之后，我们就要告辞了。”

　　慕容云昕看着董平平静的脸，突然笑了一下，“她们已经化完妆了，呆会儿
要去王府井，你们跟着去吧，到时候帮忙掩护一下。”

　　董平刚想说话，小敏突然在他右臂上捏了一下，董平看了小敏一眼说：“那
好

　　吧！“

　　慕容云昕给两人拿了饮料之后又上了楼，停了没有多长时间，董平上午在楼
下见过的几个男孩子陆续回来了，见到董平两人坐在一楼都点头示意，然后各自
找地方坐下，小声地聊着天。

　　五点多的时候，慕容云昕又下来了，只是这一次，她身后的无限旖旎让包括
董平在内的所有人忽视了她款款的身段和优雅的步姿。

　　五个全裸的美女，陆续走下楼来，把下面的一干人看的目瞪口呆。紧跟在慕
容云昕身后第一个下楼的是毛毛。几乎不必看脸，只凭直觉董平就知道这个肯定
是毛毛，抬起头看到脸，果然是她。

　　看到裸体的毛毛才知道她的身材究竟有多么美，这种美不是那种所谓的火爆
性感，而是一种骨肉匀婷的少女之美，是一种让所有人都想揽在怀中把玩一番，
却又决不会忍心伤害，只是加倍的给以怜爱的美。看到她，董平就觉得自己的小
腹立刻升上来一股热流，几乎抑制不住地，下身立刻勃起，董平把手抄到裤兜里，
用以掩盖自己的窘态。

　　她全身涂满了火红色，连头发都已经变成了火红色，只有脸上还是白净的，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把人世间的所有欲念嗔痴都变作了熊熊的火焰。

　　“喂，你！”毛毛一边下楼一边指着董平说，“别藏了，不就是勃起嘛，真
没劲，别告诉我你没看过Ａ片啊！”

　　董平脸色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倒是旁边有一个男孩子冷笑了一
声，然后怪声高叫，“毛毛，嫁给我吧，在三秒钟之前，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毛毛走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滚蛋，少他妈找揍，想娶我，就凭你！”

　　跟在毛毛后面的几人因为脸上都没有涂颜料，所以董平很快都一一认了出来。

　　钱美美全身涂满耀眼的金色，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纯金打造的裸体
观

　　音。她不愧是职业模特，连下楼的步子都显得摇曳生姿，修长的美腿在摆动
间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投聚到她两腿之间那抹令人怦然心动的黑色。

　　周萍萍就跟在钱美美身后，她比钱美美矮了许多，步履间也没有钱美美的轻
盈自如，但是她脸上迷人的微笑还是看得董平心口猛地一热。

　　她全身涂满的是一种土地独有的黑褐色，但是却并不使人觉得这种颜色难看

　　反而衬托出她独特的气质，董平觉得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年轻的母亲一样温
婉可亲，就连耻部的轮廓都显得分外圆润而温暖。

　　几个人中身量最小的就数柳涵了，她大概比小敏还要矮一些，现在她身上涂
满了鲜翠的绿色，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枚鲜嫩的果子，她小巧的身材非但
没有让她站在其她几人面前时有相形见绌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更加天然，更
加可爱。她可爱到让你甚至会忘了她在正一丝不挂地站在你面前。

　　走在最后面的是林皑。她周身画满了起伏着的蓝色波涛，虽然她比较瘦，但
是作画者高明的技巧却令人几乎很难发觉这一点，只是使人觉得她身上的波浪愈
加汹涌，仿佛扑面而来。

　　董平原本以为小敏不干会是慕容云昕来接手，谁知道这个原来安排给小敏的
角色被林皑接过去了。只是，董平心里想，还真是想看看小敏这种打扮的时候是
什么样子呢。

　　林皑的脸上仍然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看到她的脸之后，会直觉得令人
想到寒冷这个词，董平甚至觉得，这汹涌的波涛画到她身上会立刻结成万年寒冰，
即使两人隔了三五米的距离，却仍然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她们每个人都赤着脚，手里拎着和自己身上颜色相同的面具。

　　“车都好了吗？”问话的是毛毛。"

　　“好了，就等着看你们惊艳的演出了！”答话的是董平身旁一个一个穿着西
服的男孩子。

　　“ＯＫ！出发！”

　　毛毛她们每人穿上一件风衣，直接盖住了她们膝盖以上的部位，然后大家一
起走出门，董平两人被毛毛安排到一辆切诺基上，慕容云昕笑着看大家都上了车，
然后轻轻地挥挥手，等到打头的一辆启动了，她便转身往回走，刚走了一步！

　　却又回过头来冲那辆切诺基的后座笑了笑。

　　董平向她挥了挥手，然后车子就启动了。

　　一路上车开得很慢，到王府井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钟了，找了地方停下车，
十几个人一齐走到王府井大街的路口上，还有四个人已经开车绕去北路口等了。

　　几个女孩子的小腿露出不同的颜色，又穿的是同一款风衣，这已经让不少人
好奇了，毛毛和她们说了几句什么就向董平和小敏走过来。

　　她先看看小敏，又扫了一眼董平，然后高喊一声，“销魂的演出开始了！”
说着她解开了风衣的扣子，很快地脱下来往身后的小敏身上一甩，就大步向前面
的几个同伴走去。

　　其她几个人也同样很快地脱了风衣，甩给身后的众人，她们很快把所有路人
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她们并肩向前走，两个男孩子在她们身后扯起横幅，这横幅在上车的时候董
平见过，上面用毛笔写着“天降大任，五行北京”八个字。

　　她们身后带起一团极大的喧哗，无数人跟着她们走，不知道是在看裸体，还
是被她们的创意给震惊了。

　　董平和小敏就站在原地看着人潮把她们拥着向前走，直到越来越远，街上重
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董平笑着摇摇头，看看依偎在他怀里的小敏，此时她的眼中一半是迷惘一半
是向往。

　　董平把手臂束紧了些，这时突然有十多个排成两排的武警从远处向王府井跑
来，董平下意识地又把手臂束紧了些，然后一把从小敏手中拿过风衣，“自己打
车回家，我看要出事。你快走吧！”

　　然后董平不管身后小敏的呼喊，大步向前跑，因为有人流的阻隔作用，所

　　以他的速度竟是比武警还要快一些。

　　逐渐看到了那团汹涌的人群，董平奋力挤开前面的人，只是人人都在挤，所
以董平根本没有办法挤到前面去。最后董平只好大叫着“警察来了，快让开！”，
这才勉强挤出一条路。

　　等董平好不容易来到毛毛她们的身后时，外围也已经响起了警笛，董平奋力
把身子从人丛中挤出来，疾步跑到毛毛身后，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个趔
趄，然后把风衣递给她，“快穿上，警察来了没听见吗？！”

　　毛毛狠狠瞪了董平一眼，“警察怕什么，我们又没犯法！”说着她把风衣又
甩给董平，其她几个人也停下来看着董平。董平狠狠地瞪着毛毛，“别找事儿，
快点！”

　　这时人群已经开始逐渐散开，甚至已经能看到武警的身影了，他们也正在

　　挤开人群，可是散开的是外围，里面依然被围的密不透风。

　　毛毛听到董平低沉而严厉的话后没有接风衣，反而一拳打在董平胸口，“你
他妈敢冲我吼，你他妈是我什么人哪！”

　　“我他妈是你老子，我不想说第三遍，别逼我揍你，快点！”

　　“你敢！”毛毛恨恨地瞪着董平，但是碰到董平的眼神之后虽然仍然一副不
服气的样子，却把目光摆到了其她几个人身上。

　　她们都已经从那两个打横幅的男孩子手上接过了风衣，但是却都没有穿，大
家都看着毛毛。

　　警察越来越近了，董平看毛毛还是没有动，声音不由得又低沉了几分，“你
没听见我的话吗？！”

　　毛毛快要蹦起来了，她像一只小老虎一样高声地冲董平吼，“没听见怎么样，
听见了又怎……，唉呦！你他妈敢打我！”

　　她一把揪住董平的外套，就要扑上来，这时警察的声音已经就在耳边了，

　　“别让她们跑了！”

　　毛毛抬起头，眼睛正好碰到董平的眼神，不由地松开了揪着董平外套的手，
一把抢过风衣，“你他妈给我等着！”

　　见到毛毛开始穿衣服，其她几个人也都纷纷开始穿上风衣。等毛毛穿好了，
警察已经马上就要挤进来了，董平一把牵起毛毛的手，“大家分散开走，注意混
进人群里。”

　　然后几个人就分开来消失在了人群中，董平往周围扫了几眼，瞅了一个警察
包围的缝隙，拉起毛毛就挤了进去，刚刚挤出人群，警察还在后面追赶着，毛毛
却猛地一个趔趄，董平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原来毛毛光着脚走路踩到了一个石子之类的东西，让她整条右腿都麻了，董
平一句话没说，一下子她扛到肩上，然后不理她的挣扎，大步往北跑。

　　一直到晚上回到家，董平才稍稍放下了心来。包括他在内的八个人，只有钱
美美和一个叫小四的男孩子被带回了警察局，这还是因为钱美美跑的时候扭了脚，
但是当晚她们就被慕容云昕交了罚款后保释了，而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仰起脸面对着浴室的喷头，此时的董平对于这一天的所有记忆，只剩下了

　　自己的巴掌拍在毛毛屁股上时响起的那声清脆的“啪”，和仿佛还留在手上
的那种柔滑娇腻而富有弹性的手感。

　　这时小敏的声音传了进来，“哥，还没完吗？毛毛打电话让我下去，她找

　　我有点事，我很快就回来！“

　　董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砰”的一声，小敏已经关上门出去了

　　　　　　　　　　　　　第０４章无利不起早

　　董平赤裸着身子走出浴室，刚才在浴室里听到关门声，董平心里就有一丝不
祥的预感，但是她又不知道这预感昭示着什么。

　　难道是毛毛？不应该，她虽然蛮横骄纵，但是自己是为她好，这一点她总应
该是能明白的。

　　董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书正想安静地看一会儿，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无奈地放下书，董平站起来想去开门又想着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就冲门外问
了一句，“谁呀？”

　　“我，开门，忘带钥匙了。”

　　门外像是小敏的声音，董平也懒得穿茶几上小敏给他预备好的睡衣，就赤裸
着身子去开门。

　　“怎么那么快就……，怎么是你？”

　　“啊……！”

　　毛毛在门外竭斯底里的尖叫，董平忙一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一把把她扯进
来，“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大喝一声，“别叫了！”

　　毛毛停下来了，却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董平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把衣服穿上了，“你不是经常看Ａ片嘛，至于那么
大声叫吗？”

　　毛毛从一个指缝里向外瞅了一眼，见董平穿上了衣服，这才放下手，“我靠！
姑奶奶的又一个第一次没了！”

　　她打量了已经坐到沙发上点着了烟的董平一眼，“那怎么能跟这比，那是在
电视里，这是他妈亲眼看见！”

　　这时门外响起极大声的砸门声，毛毛冲门外喊了一句，“别他妈砸了，姑奶
奶我开场白还没说呢！”

　　“开场白？呵呵，那你现在说吧。”董平闻言笑了笑，把身子靠在沙发的靠
背上。

　　看到董平的样子，气得毛毛咬紧了牙，“听着，姑奶奶我长那么大，还没有
人敢冲我吼，更他妈没人敢打我，你今天两样都占了，看在小敏的份上，只要你
向姑奶奶我道歉，然后再跟小敏分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董平好笑地看着毛毛，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点火焰女郎的影子，月白色紧身
Ｔ恤和那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把她圆润的身段衬得玲珑毕现，露出来的一截藕白
色小臂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娇嫩，尤其是她此刻气得小腮帮鼓了起来，让她看上去
更加可爱。

　　“跟小敏分手？这跟我打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看上她了！”

　　“你？看上她？”

　　董平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我看上你
的女朋友了，你们分手吧。

　　这，这有点滑稽！

　　不过联想到下午在那家岸芷汀兰摄影沙龙里，毛毛和那个叫周萍萍的女孩接
吻的事，董平明白她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同了。

　　董平看看关着的门，外面的砸门声在毛毛嚷了一嗓子以后已经安静下来了。

　　“看来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已经准备好解决方法了是吗？”

　　毛毛也往门那儿看了看，“没错！老实说，我就等着盼着你不答应呢！”

　　董平摁灭了烟，站起身来走向门口，走过毛毛身边时，他停下来，笑着对毛
毛说：“那么，如你所愿！”

　　然后他过去把门打开了，很快屋里涌进来七八个人，其中有两个是董平在摄
影沙龙见过的，还有几个是完全的生面孔。

　　“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这里发生过什么，所以麻烦诸位等我一下，我去换件
衣服，咱们出去解决。”

　　董平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与毛毛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小声说：“待会儿
事儿完了就赶紧把小敏送回来。”

　　这时一个人说：“毛毛，别让这小子跳窗户跑喽！”说完他就要去拉董平。

　　毛毛一伸手把他拉住了，“你丫给我外边儿车里待着去！”停了一下她又说，
“你上楼的时候不记得自己爬了多少层啊！”

　　董平换好衣服走出来，毛毛一眼看见他穿的还是白天穿过的那件外套，“拜
托你能不能换件衣服，脏不脏啊穿一天了都！”

　　“正因为它脏了，呆会儿回来免不了要洗，所以才穿它。走吧！”

　　毛毛撇撇嘴，领头出了门。

　　下楼的途中，毛毛问前面带路的人有没有地方，那人说就去我家原来住的那
儿吧，那里现在正等着拆呢，早就没人了，毛毛说好。

　　一行三辆车浩浩荡荡开进一片荒芜了的住宅区，最后在两栋楼之间的一片空
地上停下来。

　　董平下了车四下打量了几眼，然后点上一根烟，笑着说：“挺好。就在这儿
吧，按照你们想好的解决办法，开始吧。”

　　毛毛歪着头打量了董平半天，“你真的不答应？”

　　董平笑了笑，摸出一根烟点上，却没有说话。

　　毛毛哼了一声，猛地把手一挥，七八个人冲董平扑了过来。

　　其实毛毛在下午的事结束之后就立刻发动了所有力量，把董平所有的能打听
出来的事都打听出来了，甚至包括他一天要抽两包烟都一清二楚，但是她却不知
道，也根本想不到，董平居然会武功，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只会拉几个花架子那种。

　　毛毛站在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董平灵活地左腾右挪，几个起落间已经把自己
找来的几个平常很能打的哥们打倒在了地上。

　　有一个人不服输又撑着爬起来想从背后给董平来一脚，可是董平却好像脑袋
后面长了眼睛一样，他身子一让，顺手牵过那人踹出的脚向前一领，然后在两人
擦身而过的瞬间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那个人飞出去了好几米远，哼哼了半天还是
爬不起来。

　　董平在衣服上拍打了拍打，冲毛毛走过来，毛毛还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地上
横七竖八躺着哀嚎的人。

　　来到毛毛面前，董平把刚才刁在嘴里的烟拿下来，“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大志
向的人，只求能跟我爱的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所以，我不想惹你，我也希望，
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和小敏。”

　　说完董平转身就走，毛毛这时好像才反应过来了，“操！你他妈怎么跟我说
话呢！”

　　董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毛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陡然低了一半，
“以，以后，你不许这么跟我说话。”

　　董平笑了笑，转身走开了。身后传来毛毛的喊声，“喂！你给我听着，你敢
惹姑奶奶我，你等着！我搅合定了！”

　　董平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出这片小区才打了一辆出租车
回家。

　　在出租车上接到一条短信，董平掏出手机一看，是郑方卓发来的，上面只有
一句话：一切都好！后面就是他和梁玉婷两个人的新手机号。

　　董平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四个字后面的叹号，直到手机屏幕完全黑了，才放回
兜里点上一根烟。

　　刚抽了两口，手机又响起来了，董平换了一只手拿烟，然后掏出手机，是陈
老师的电话。陈老师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教授，也是一个老中医，大二时带过董
平他们班里的课，由此和董平认识，并对他很欣赏，董平见是他的电话忙按了接
听键。

　　“喂，陈老师您好！”

　　“嗯，你好，董平啊，我听说你最近到一家日本的公司上班了？”

　　“是啊陈老师，我听说是您向他们推荐了我，我正想着这两天安顿下来就到
您家去呢！”

　　“嗯？我推荐的？谁告诉你是我推荐的？”

　　“怎么？不是您推荐了我吗？”董平有些吃惊地问。

　　“唉，是那家公司说的吧？其实是他们自己托人查了学校的实验记录，这是
今天老钱跟我说的，你并不是我推荐的，我只推荐了几个研究生。如果让我推荐，
我会推荐你读研究生，而不会让你现在就出去挣钱。”

　　董平把已经烫着手的烟从车窗扔了出去，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陈老师，他们这是干嘛？”

　　陈老师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日本的中药事业发展的那么好也是有原因
的，那就是他们注重延揽科研人员，而且经费充足，你既然已经去了，就在那里
好好干吧，争取做出点成绩来。”

　　董平只好应了一声“是”，然后陈老师说：“好了，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
问问你的情况，就这样吧。”

　　董平刚想说话，陈老师又说：“我还有一句话要叮嘱你，科学确实不应该有
国界，但是科学家却不能没有民族感哪！”

　　董平点点头，“陈老师，您的话，我记住了。”

　　“那好，就这样吧，你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再见。”

　　“好的，陈老师再见。”

　　把手机攥在手里，董平又点上一根烟，想起自己在去年春天做的那个实验。

　　那是董平异想天开的一次实验，但是却得到了陈老师的大力支持，并为他申
请了科研经费，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但是却更加坚定了董平的想法，他知道
这个异想天开的实验只要继续搞下去，自己到最后肯定会成功的，但是学校却不
肯再拨款了，所以，董平的计划也只好就此搁浅。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利用中药来刺激人体内分泌的配方试验。如果能成功，
那么这种配方可以衍生出很多新的中药品种。例如可以生产化妆品，这种化妆品
将可以通过刺激人体的内分泌来实现美容的效果，而不同于现在市面上的通过改
善皮肤生存环境来美容的药品。类似的药物可以有很多种，关键的是，这种中药
药物可以把对人体的毒副作用降到最低点。

　　这家日本公司会明白自己那个试验的价值吗？

　　董平回到家，见小敏还没有回来，只好去把外套脱下来洗了晾上，然后坐在
沙发上看书。看了会儿书，一直到十点钟了，小敏还是没有回来，董平放下书自
己到厨房盛了饭吃了之后，又回到客厅看着书等她。

　　他知道毛毛不会伤害小敏，说白了毛毛还只是个贪玩的孩子罢了，尽管她玩
的东西很不一般，但她仍然是孩子。不过，董平还是想等着小敏回来，好像是只
有亲眼看到她没事，自己才能安心的睡觉。但是一直到十二点，小敏还是没有回
来，董平只能自己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董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上面有没有未接来
电或者短信。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没有。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

　　换好衣服董平就要去公司开会，公司规定，每周一上午是研究员们的例会时
间。临出门时董平回头看了半天，又回阳台上把已经干了的外套穿上，似乎这样
做可以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公司里像董平这样的专职研究员共有三十多人，据科研部刘经理私下告诉董
平，这三十多人中只有董平自己是大学毕业，其他人至少都是研究生毕业。

　　“中川总经理很重视你，她特意跟我说过两次，你的任何要求都要第一时间
上报给他，由她亲自处理。”

　　科研部的刘经理如是说。

　　他口中的中川总经理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并不比小敏大多少的女孩子，穿着最
普通的职业套装，扎着马尾，身高并不出众的她看上去却很有一种领导气质，举
手投足间可以令所有部从精神振奋，热血沸腾。

　　董平坐在会议室的一角，静静地听这位中川总经理发挥着她的中文演讲能力。
董平没有坐公司去接人的专车，而是坐了一段公交车之后又走路过来的，但是却
也并没有比专车慢多少，车到了，他也已经到了。然后其他人被带到会议室等着
开会，他则被刘经理请到了办公室聊起了天。

　　刘经理说，中川总经理的名字叫做中川秀美，中川家族在日本主要从事饮料
和食品业经营。中川秀美毕业于日本的东京大学，在家族企业工作了不到一年就
奉命到北京来开设这家饮料食品公司，据说是为了给家族走出日本积累经验。

　　董平坐在角落里渐渐地有点心神不宁，因为小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跟自己联
系，本来他可以打个电话给小敏，问问她怎么样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董平心
中已经直接把这样做的可能给否决了，或者，他在意的只是等待。

　　其实刚刚走进这间会议室时，董平都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因为大家好像约好
了似的，纷纷都是西服革履领带皮鞋，只有董平自己一身的休闲打扮，上身是一
件休闲夹克，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脚下是双打着耐克牌子却仅值八十块钱的运动
鞋。

　　尽管刘经理看出他的尴尬跟他说没关系，公司对研究人员没有这方面要求，
但是他还是尽快找了一处最偏僻的角落坐下，以求尽快避开大家的目光。

　　中川秀美的目光有几次因为董平独特的装着而来到他身上，但也不过是一掠
而过。

　　会后就是大家把自己准备好的需要公司提供的药材和一些器具的表格交上去，
然后每个人拿走一份属于自己的一两个分拆实验计划。

　　董平排在后面交了表格和自己的实验计划书，又领了分拆试验计划，正准备
走，这时刘经理过来通知他，说是中川总经理要见他，请他去总经理办公室。

　　董平被刘经理带着进了中川秀美的总经理办公室，她马上放下手头的文件，
微笑着站起让董平坐，然后刘经理就退了出去。

　　这是一间面积非常大的办公室，但是装修的却极为简练，朝东的窗口正好把
太阳框在里面，窗台上摆着一盆兰花。

　　董平在沙发上坐下来，中川秀美走过来问：“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那好，咱们就直接谈一谈你的工作。”中川秀美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
“难道你对于自己刚刚大学毕业就获得这样一份工作不感到意外吗？”中川秀美
笑着问。

　　董平笑了笑：“确实有些意外，不过我想公司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我倒是很
想知道，您和公司看中了我什么地方。”

　　中川秀美笑了，董平感觉自己突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锋芒，也或者是一
点得意。

　　“我不想瞒你，我们公司托人查过你们学校的试验档案，从你做的实验上我
认为你是一个有创新精神而且勇于实践的人，另外，我的专家告诉我，你虽然只
是大学刚毕业，但是你的功底很深，在中药研究这一块儿的能力绝对不逊色于那
些所谓的硕士们。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对
于公司来说，搞研究，就是在把自己的武器魔利，而你也正是这个武器的一部分。”

　　“高论！不过，您过奖了！”

　　听别人把你比成武器，估计没有多少人会高兴，但是事实如此，也容不得董
平反驳，拿了人家的工资可不就得听人家使唤嘛，所以董平只好淡淡应了一句。

　　中川秀美在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兴奋，好像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之后，
它们就可以成功地出现在眼前一样。董平听了这番话，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内
心却不能不承认这位总经理确实是很有魄力的。

　　一下子招进来三十多个人搞研究，这些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给
公司带来任何赢利的，得全靠公司出钱养着，而且中药研究可是一个烧钱的事，
要不然董平在大学时搞的实验也不会因为拿不到经费而半途放弃了。但是一旦有
科研成果出来，再转化成产品，那么公司的收获将会比现在的投入大得多，是十
倍，还是百倍，没有人给出一个准确的预计。

　　但是这样做，风险是很大的，因为实验这个东西，没有成例可搬，否则就不
是实验了。任何人都不知道成功离你还有多远，可能就是下一次实验，也可能永
远都无法成功。而一旦公司投入的资金无法转化成科研成果，不能形成可以盈利
的产品，那么公司要么就此收手，这样的话，以前的投资就永远都收不回来了，
要么就继续投资下去，直到成功的那一天到来，不过那样将会承担更大的风险。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子，在公司还没有一项赢利项目的情况下，
就敢下如此大的手笔，她的果决和魄力由此可见一斑了。

　　“董先生想必能够想到，我这么做是有很大风险的，因为公司目前甚至连自
己产品都没有，一切都在等着你们的成果。而在你们的成果出来之前，公司纯粹
的是在投资。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董先生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董平看着中川秀美在对面侃侃而谈，此时的她，与其说是一位总经理，不如
说是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而她眉彩飞扬间，也确实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听到中川秀美的问题，董平笑了笑，点点头而没有说话，但是看到她探询的
神色，最后还是张口说：“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猜谜语，所以只好洗耳恭听了。”

　　中川秀美闻言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她娇小的身子在那身职业套
装的包裹下显得凹凸有致，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洒在她套裙下露出来的半截小腿上，
泛着瓷白色的光。

　　她走到窗口停下来，然后转过身来，“董先生，坦白说，我不喜欢你们中国
的洗耳恭听这个词，它显得虚伪。”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着董平，董平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眉头，又笑着说：“我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我邀请到了董先生你！”

　　董平心想这位总经理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有些惊异地问：“不知道
总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居然这
么让中川总经理如此看重。”

　　看到董平脸上终于露出她心目中期望的表情，中川秀美获胜一般地笑了笑，
却不待董平再次看向她，又马上收起笑容，“因为你的那个实验。我的专家们告
诉我，这个实验乍一看有点异想天开，其实它不但很有价值，而且非常具有可实
现性。”

　　“董先生你在大学里，用你们学校里那些比较落后的实验器材，居然只花了
六万多人民币，就已经得到了实验的近似值，而我的专家们告诉我，如果换成是
他来做这个实验，恐怕六十万美元都做不到董先生你的成绩。”

　　“他说那是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你的实验走得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条路，你
几乎没有走过任何的弯路。那么现在我给你最好的实验设备，最及时和高质量的
实验原料，以及其他所有你需要的东西，这样的话，距离你成功的日子还会远吗？”

　　她停下来饶有趣味地看了看董平有些沉闷的表情，又接着说：“相比于那些
博士硕士们目前还看不到未来的实验，我认为董先生的成果更值得我期待。”

　　她笑了笑，又接着说：“我甚至已经开始让人设计商标、包装和销售广告这
些东西，到时候就用董先生你的研究成果，我准备推出的第一件商品就叫做‘檀
郎女人露’。”

　　这个厉害的日本女人！

　　董平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自己现在对这位中川总经理的感觉，只是直觉地脑
子里就蹦出这么一个词，厉害！

　　她极富冒险精神，但是却又总能深思熟虑，虽然是有些兵行险招，但是在她
的话语里却能听出她有着极为强大的信心。

　　董平虽然明知道她说这些是为了激励自己，而激励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她的
公司，为了她自己，但是还是忍不住为她的说辞感到心动，恨不得现在就完成实
验。

　　像这样事情的主动权时时刻刻都在别人的手中握着的感觉，让董平第一次感
觉到有一种挫败感。

　　他站起来，笑着看了看中川秀美，“我想您还是叫我董平吧，我不习惯别人
称呼我先生。”